编译 | 杨玉科

编辑 | 葛帮宁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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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日产联盟重组终于尘埃落定。

2023年2月6日,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在伦敦诺布酒店公布重组计划。相关人士透露,去年12月7日,双方就曾预定同一家酒店,但由于当时未能达成交易,又不得不提前近一周取消预订。

重组计划主要内容如下。

其一,日产汽车收购雷诺集团电动汽车业务Ampere至多15%的股份,三菱汽车也在考虑投资Ampere。

其二,雷诺集团将其所持日产汽车股份从43%降至15%,减少的28．4%股份转让给一家法国信托公司。

其三,新的合资经营内容。比如在南美和印度市场,推出基于合资平台的几款车型,再比如在欧洲,推出一款名为FlexEVan电动货车。尤其是在雷诺集团欧洲核心地区,双方将在充电和回收方面展开合作。

新联盟协议将持续15年。最终重组协议预计于2023年第一季度末达成。但其前提是,满足一些有限条件,比如行业监管部门的批准。2023年第四季度完成相关交易。

“这是一个历史性时刻。”日产汽车首席执行官内田诚(Makoto Uchida)在领英上写道。雷诺集团董事长让-多米尼克·塞纳德(Jean-Dominique Senard)也认为,这是联盟迈出的真正的新的一步。

基金公司AIR Capital分析师皮埃尔-奥利维耶·埃西格(Pierre-Olivier Essig)认为,这是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多年来首次停止相互争斗。“时间会告诉我们,重组后的联盟会带来什么。但就目前而言,这确实是好消息。”

新联盟仍有几个问题未解决。其一,日产汽车没有透露投资多少资金。其二,其他投资者如何获得日产汽车知识产权,也在谈判之中。而在重组协议发布之前,大致情况就已被广泛报道。

▍“非常非常痛苦的谈判”

维持20多年的联盟进行了重组。这种“脱钩”,虽然没有完全分离,但在多年紧张关系之后,两家汽车公司都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权。

雷诺集团将其所持日本合作伙伴的股份降至15%,反映了一个不断变化的格局,即制造数百万辆汽油动力汽车的联盟不再那么有价值。相反,在电池、电动汽车技术和软件方面的新型合作关系变得越来越重要。

双方合作可以追溯到1999年。彼时,雷诺集团持有日产汽车1/3以上股份,日产汽车正陷入困境。卡洛斯·戈恩(Carlos Ghosn)被雷诺集团派到日本领导日产汽车的复兴,最终他同时执掌两家汽车制造商,用强有力的个人魅力压住了双方分歧。

戈恩于2018年因财务指控在东京被捕。他离开联盟后,双方不和逐渐公开化。

20多年后,日产汽车一名高管表示:“管理层终于可以为日产汽车经营日产汽车。”雷诺集团首席执行长卢卡·德梅奥(Luca de Meo)称,现在可以像正常公司一样运营了。

东京一家汽车咨询公司负责人Takaki Nakanishi认为,两家公司需要寻找新型合作方式,就像其他传统汽车制造商正在做的那样。如今,在汽车行业生存不是简单地扩大规模的游戏。

手机基础技术领域领导者高通公司,将入股雷诺集团新电动汽车业务。此外,雷诺集团还将与谷歌合作,打造软件定义汽车。

分析师表示,日产汽车可能会在主要市场之一的美国,进一步寻求电动汽车和电池相关合作伙伴关系。尽管其在2010年推出Leaf车型,引领了面向大众市场的电动汽车,但在电动汽车领域,它已经落后于特斯拉和福特汽车等老牌公司。

“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在权力平衡问题上花费的时间是一种浪费,因为世界发展得如此之快。”Nakanishi分析道。

雷诺-日产联盟的初衷是让两家公司保持各自优势的同时,实现全球规模经济。在其鼎盛时期,三菱汽车加入联盟。此后,联盟年总销量超过1000万辆,跻身全球最大汽车生产商之列。

三家公司瓜分了全球市场。日产汽车在中国和美国市场表现强劲,雷诺集团在欧洲市场占据主导地位,而三菱汽车则在东南亚市场领先。

但在和谐表面之下,日产汽车对所谓“不平衡”的合作关系心怀不满。雷诺集团持有日产汽车的控股权。日产汽车持有雷诺集团15%的股份,但没有投票权。

联盟的另一方——雷诺集团,对其在日产汽车的大量股份得不到足够回报感到恼火。作为2015年达成协议的一部分,雷诺集团承诺在股东大会上投票支持日产汽车管理层的提议,限制其控制权。

参与谈判的人士表示,戈恩被捕后,法国方面提出了全面合并的建议,但遭到拒绝。随着两家公司高层更迭,僵局持续至2020年和2021年大部分时间。

有关重组联盟的最新谈判始于近一年前。最近几个月,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的高管经常往返于日本和法国之间,推动敲定细节。

协议大致框架很快浮出水面——雷诺集团减持股份,双方分别持有对方15%的股份,包括投票权。日产汽车将投资雷诺集团电动汽车业务。

一个主要症结在于,两家公司共同开发和拥有的知识产权。参与谈判的人士透露,所有权规则并不总是精确,部分原因是两家公司曾预计有一天会合并。

德梅奥称,这是一次非常非常痛苦的谈判。“我们都自学成了知识产权博士。现在,我们有了一个行之有效的系统。”

另一个讨论领域涉及在阿根廷、墨西哥和印度等市场的联合项目。

两家公司将在印度几个新汽车项目上探索合作,包括共享新款SUV。他们也在考虑新的半吨重皮卡,由雷诺集团开发,与日产汽车在阿根廷共享。在墨西哥,日产汽车为雷诺集团生产一款新车型,这是20年来雷诺集团在墨西哥生产的第一款汽车。

▍妥协文化

德梅奥称,他花了8个多月时间来重启联盟,以超越近年来一直维持的“妥协文化”。之前合并被视为联盟的最终目标,因此,双方许多项目都出于这一宗旨,而不是出于合理的商业原因。

去年年底,德梅奥在接受Automotive News Europe采访时表示,这迫使人们形成了一种妥协文化,并不是最佳解决方案。联盟谈判重启之初,他相信即使没有日产汽车的销量,雷诺集团作为一家独立公司也能取得成功。

2020年7月,德梅奥担任雷诺集团首席执行官后,第一个任务就是通过Renaulution计划,让亏损的雷诺集团在财务和战略上站稳脚跟。在实现这一目标的基础上,重组联盟会让两家公司有更多战略思考自由。

德梅奥认为,雷诺集团较小规模(他已将产能削减20%)可能是一个优势,因为汽车行业正面临专注于科技初创公司和特斯拉等纯电动汽车的颠覆。

“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每个厂商都可以生产更少,但赚得更多。这个行业平均水平是350万辆,雷诺集团可以达到这个数字。”2022年,雷诺集团全球销量为205万辆,日产汽车是320万辆。

在汽车这个资本密集型行业,规模和协同效应非常有效。但在波动性较高的时代,灵活和创新可能与规模与效率同样重要。德梅奥认为,只注重规模和效率的汽车制造商,可能会错过很多机会。

雷诺集团计划将旗下电动汽车和软件子公司Ampere作为一家独立上市公司,得到高通、日产汽车,以及三菱汽车的投资,就是证明。Ampere具有初创公司的灵活性,可以依赖雷诺-日产联盟支柱,以及每年高达800万辆的潜在总量。

虽然日产汽车同意成为Ampere股东,但并不打算成为Horse股东。Horse是雷诺集团将与吉利控股成立的合资企业,拟开发和组装内燃机。

日产汽车内燃机制造业务与电动汽车零部件业务交织在一起,这使得分拆更为复杂。雷诺集团目前已基本将这两项业务拆分。

与此同时,有迹象表明,联盟近年来一直在走截然不同的道路,电气化战略经常出现分歧,而不是融合。虽然有几款全新纯电动车型共享CMP-EV平台,但雷诺集团和日产汽车在混合动力方面却有不同做法。

雷诺集团在E-Tech系统上投入大量资金,该系统采用两个电机,安装在变速箱上。而日产汽车则推出e-Power技术,将内燃机用作发电机,为电池组供电,为电机提供动力。

▍打开美国大门

联盟重组后,雷诺集团终于来到美国家门口,在墨西哥进行本地化生产。与此同时,这也为三菱汽车进军北美市场打开了大门。

根据新协议,三个合作伙伴有系列新合资项目,其中的几个以拉丁美洲为中心。

在墨西哥,日产汽车将为雷诺集团生产一款新车型。这是20年来,雷诺集团在墨西哥生产的第一款汽车。雷诺集团最后一次在美国销售汽车是1990年代初。但德梅奥表示,近期没有重新进入美国市场的计划。

尽管雷诺集团计划,将美国市场作为Alpine跑车品牌主要收入来源,但仍然做出了上述新定位。它希望从2027年或2028年开始在美国销售两款车型,其中包括一款中型电动跨界车。

德梅奥在联合新闻发布会上表示,雷诺集团在墨西哥的业务,将集中在支持雷诺集团在拉丁美洲的业务,特别是在阿根廷、巴西和哥伦比亚。

“实际上,我们的计划并没有设想把墨西哥作为进军美国的平台。我们更希望利用墨西哥来平衡拉丁美洲,这样就可以参与三四个国家的竞争。”德梅奥补充道,“你可以把不同的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日产汽车首席运营官古普塔(Ashwani Gupta)认为,新协议有助于日产汽车填补其在墨西哥的产能。日产品牌是墨西哥市场上最畅销汽车。但两家公司没有透露将生产哪种车型,也没有透露将由哪家工厂生产。

“我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平台和产品。”德梅奥说。

三菱汽车预计,将通过扩大北美和欧洲的产品线,从重组后的联盟中受益。其首席执行官加藤隆雄(Takao Kato)表示:“欧洲和北美是可以利用联盟资产的潜在市场。例如,北美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合作领域,我们将依赖日产汽车来丰富汽车阵容。”

2016年日产汽车收购三菱汽车34%控股权后,三菱汽车加入联盟。雷诺集团在三菱汽车没有直接股份。

“我们正在与日产汽车和雷诺集团进行类似项目,以扩大我们在许多地区和细分市场的产品阵容。”加藤隆雄说,电动汽车是很有希望的一个领域。但他没有提供关于阵容如何扩大的细节。

北美是三菱汽车的一个关键市场,尽管目前市场份额有限。这个日本品牌在美国只销售4款车型,2022年,其销量下滑16%,至85810辆。

(本文部分内容综合Automotive News、Staff and Wire Reports、WSJ、Bloomberg报道,部分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