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国最神秘女富豪”朱林瑶,以490亿身家荣登《胡润女企业家榜》第11位。
提到这个名字,大众可能不熟悉,但在香精香料行业,她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稳坐行业头把交椅20多年。
不过,仅仅2个月之后,52岁的“香精女王”就跌落神坛,两家上市公司接连被查,实控人朱林瑶被立案调查,并监视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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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财富帝国轰然崩塌,公司股票暴跌,市值一天蒸发了308亿,就连年仅20岁的海归独子林嘉宇也难逃法网。
一向谨慎低调的女富豪,瞬间被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小三上位”“西藏首富”“抽水女王”,朱林瑶身上的“亮眼”标签,铺就了她近30年的“成功”之路。
从北漂创业到公司上市,朱林瑶如何实现造富神话?
陷入欲望的深渊,她又如何一次次用非法手段,在资本市场做局下套疯狂敛财?
商业奇才何以一步步沦为铁窗囚犯?
北漂创业遇“真命天子”,小三上位站上快车道
朱林瑶的人生轨迹,每一步都是在“走捷径”。
1990年,20岁的四川妹子北漂创业,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靠做香精香料的贸易白手起家。
两年多的时间里,生意越来越好,朱林瑶很快又转战上海,谋求更多的发展机会。
在一次生意伙伴的饭局上,她“猎”到了身家不菲的香港商人林国文。
那个时候,林国文已经在香精香料行业扎根多年,做得风生水起,信誉好,口碑佳,不仅资金实力雄厚,还有着上下游产业链和国内外大客户的丰厚资源。
因为业务关系接触了几次之后,林国文和朱林瑶互生好感。
在林国文眼中,比他小7岁的朱林瑶业务能力非凡,商业头脑出众,是他梦寐以求的“最佳拍档”。
对于朱林瑶来说,如果能够背靠林国文的雄厚资本和人脉资源,艰难的创业之路,她至少可以少奋斗10年。
于是,“金童玉女”一拍即合,很快就走到了一起,林国文豪掷2000万美元成立了上海华宝公司,两个人准备大干一场。
此时,他们中间唯一的障碍,就是林国文的原配妻子。
一边是年老色衰的糟糠之妻,一边是有颜值有才华的事业贤内助,林国文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朱林瑶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逼退了原配成功上位,没过多久,生下了儿子林嘉宇。
仿佛一夜之间就“心想事成”,朱林瑶不仅收获了“爱情”,也让自己的事业站上了巨人的肩膀。
买壳上市抄近路,“烟企老板娘”踩进“深水区”
有了朱林瑶的加持,华宝公司如虎添翼。
林国文夫妇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上市。
为此,夫妻二人把各自最有优势的业务迅速整合,装进华宝集团,并在内地,香港,海外,同步大规模扩张。
当时在国内,香料香精的市场格局已经比较成熟,想要赤裸裸地抢别人手里的蛋糕非常困难。
但对朱林瑶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她亲自带队下场,一家一家“公关”大客户,不到三年的时间,华宝就成了中烟系的“御用供应商”,国内十大烟企全都是华宝的买家。
市面上销量最好的红河,双喜等知名香烟品牌,全是朱林瑶的“华宝味道”。
在华宝的巅峰时期,中烟系十大金主贡献了华宝公司营收的80%,朱林瑶也因此得了个“烟企老板娘”的尊号。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烟草行业历来是盘根错节,权利与利益密不可分,朱林瑶能把所有头部烟企的大订单稳稳攥在手里,长袖善舞的能力非同一般,付出的“代价”也必然不少。
除了国内的经营,在香港和境外,林国文夫妇先后注册过19家公司,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打算通过资本运作买壳上市。
这一次,朱林瑶又选择了“抄近路”。
2004年,资不抵债的力特公司(0336.HK)有意“卖身”,朱林瑶迅速抓住机会行动起来。
她用个人名义控股的境外公司,以每股0.1港元的地板价,拿到力特公司1.731亿股普通股、5.269亿优先股,随后更名华宝国际。
就这样,朱林瑶坐上上市公司CEO的宝座,14年创业路,财富自由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为了让公司业绩出彩股价飙升,朱林瑶加深了与十大烟企的“业务往来”,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一步步踏进权钱交易的“深水区”。
变身“西藏首富”,打造“实业帝国”
生意场上,没有永恒的关系,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华宝国际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朱林瑶站在台前翩翩起舞,林国文退居幕后保驾护航,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巩固帝国堡垒。
没过多久,“香精女王”又创造了一个神话。
多年和烟草行业打交道,朱林瑶最大的优势,是善于解读政策,捕捉机会。
于是,在看到西藏发展的风向标之后,她第一时间从华宝国际拆分出新公司华宝股份,再从上海迁到拉萨,充分利用税收优惠和补贴政策,一套就是几个亿。
手握华宝股份绝对控股权的朱林瑶,摇身一变成了“西藏首富”。
但是,人的欲望就像无底洞,越是得到就越难满足。
为了华宝系在国内市场能够江山永固,一向坚持“合作共赢”的夫妻二人,除了加大业务“公关”,也开始尝试一些“非常规手段”。
他们利用资本与中烟系企业频频“联姻”。
从2001年开始,云南中烟、山东中烟、广东中烟、上海烟草,通过间接持股华宝的子公司,陆续变成了华宝的“亲家”。
绑定最深的云南中烟,持股华宝股份的比例高达40%。
有了特殊的利益关系,超级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与红塔集团合作的天宏香精公司,专给玉溪品牌供货。与颐中集团合作的青岛华宝公司,转给哈德门品牌供货。
朱林瑶用一张利益的巨网,打造不可撼动的“帝国”,更重要的是,彻底打通了资本之路。
如果说合资是朱林瑶资本扩张的1.0版本,那通过并购纳入更多超级大客户的手段,就是升级后的2.0。
从2007到2008年,朱林瑶斥资近15亿元疯狂并购,把上海烟草、湖北中烟、河南中烟几个难啃的VIP客户一把捞了进来,层层套牢,进一步加固利益集团的联盟。
2008年,朱林瑶上榜福布斯女性富豪榜,年仅38岁。
可以说,这是华宝的黄金十年,更是朱林瑶的巅峰时刻。
从此以后,她的命运转向了。
资本市场长袖善舞,“抽水女王”疯狂割韭菜
风光无限的创业之路,朱林瑶吃惯了资本的甜头。
她发现自己不止擅长香精的生意,更享受资本的游戏。
从华宝系第一家公司买壳上市起,朱林瑶就在资本市场一次次试水,手段娴熟到让人眼花缭乱。
在公司上市之后的2年里,朱林瑶通过发起资产注入计划,让公司出高价,买走她个人名下的股份,并以18倍的价格配发22亿巨额可转优先股。
一系列神操作,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
到2010年时,华宝国际的股价持续上扬到达高位,而朱林瑶作为第一大股东却一直在高价减持,5年的时间里,累积套现了95.53亿港元。
随后的一段时间,朱林瑶的持股比例几乎到了历史最低位,只剩37.71%。
与此同时,公司股价一落千丈,从6.6元跌到1.68元。
股东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他们不知道,这正是朱林瑶梦寐以求的。
她立刻反扑,抓住低位股价的“好机会”大量买入,从持股35.07%一路买到73.6%。
一来一回之间,朱林瑶的持股比例几乎没什么变化,但却空手套白狼拿走了几十个亿。
增持减持,高抛低吸,朱林瑶的手段几乎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赤裸裸的种完韭菜割韭菜,妥妥的“抽水女王”。
更离谱的是,她还光明正大地耍起了“分红”的把戏。
根据Wind数据统计显示,华宝股份2018年至2020年的3年间,累积净利润43.45亿元,但同期分红46.68亿元,分红率107.44%。
更直白地说,就是分的比挣的多。
3年的所有净利润全部归零,连以往累积的收益也被清仓,所有的钱都被“辗转腾挪”进了朱林瑶自己的口袋。
就这样,朱林瑶左手抓“实业”,右手抓“资本”,一次次违规操作赚得盆满钵满,一步一步滑向万丈深渊。
或许此时她并不知道,这是站在悬崖边最后的狂欢。
前半生造富走捷径,后半生母子铁窗泪
2020年,烟草行业反腐的风声越来越紧了。
从10月份开始,噩耗陆续传来。
先是湖南中烟党组领导卢平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接受纪律审查。随后,副总经理刘建福主动投案自首。
烟草行业多年牢不可破的巨网忽然开始松动。
2022年1月24日,华宝系境内两家公司同时被查,朱林瑶被监视居住。
同一天,云南中烟党组领导周涛投案自首。根据招股说明书披露,云南中烟、湖南中烟是华宝股份的第一、第二大金主。
高层接连落马涉案被查,这意味着什么?
对于整个行业来说,天要亮了;但对于朱林瑶和华宝系来说,天塌了。
3天以后,朱林瑶的独子,身为华宝执行董事的90后海归林嘉宇也被立案调查,32岁的有为青年,很可能从此前途尽毁。
朱林瑶艰苦创业近30年,一步错,步步错。
她的香精帝国和资本神话,在最后的疯狂过后彻底破灭了。
一路走来,朱林瑶的人生轨迹,每一步都在“走捷径”。
但事实警醒我们,捷径,是最远的路。
或许,追名逐利是人性的本能,但无论如何,都不要放纵欲望与贪婪,更不能为贪利触碰法律的红线。
不知道狂风暴雨之后,华宝系是否还有机会东山再起?香精女王何时能再笑傲江湖?